我一把便扯下了他嘴里的香烟气气地摔在了地上,伸出一只脚来,往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原谅我,要不是受过高等教育,从小就知道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
如若不然,此刻,我一定要狠狠地,往那张很令人讨厌的脸上挥去一拳,让他知道,随便向别人身上甩二手烟是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丝毫也没有掩饰我对王宥诚深深的厌恶感,紧接着便是一个白眼,转身捡起地上的保温杯和包,径步离开,对于身后随之而来的嗤笑,丝毫也没有再搭理。
而对于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对我来说也并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相反的,那是我致命的弱点。
一名真正合格的医生,不是光凭掌握了各种医学信息和方法就算是成功了,更重要的是处事不惊的巨大心理承受力,只要有其中一个考核不过关,都是不能算做是一名真正合格的医生。
我之前的心里承受压力还是很好的,各项考核也都能轻松过关,但自从遇到了那件事后,我的心里受到了重创。
但是我不怕,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怕王宥诚到院长的面前告我的状,相反的,我还开始担心怕他不这样做,那样我可就没了升职加薪的机会了。
一个靠拍马屁上任的科长,一个靠实力成了外科的头牌医生,我相信,院长他老人家还是能够慧眼识珠,分辨是非曲直的。
“叮铃铃~”正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乍然响起,把我梦幻的遐想给打破了,我急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在瞧见王丽梅这三个字之后,我短暂的沾沾自喜算是到头了。
老妖婆极少会给我打电话,若是真来电了,不是大祸就要临头就是对我发号施令,让我做这做那儿的,总之,就是没什么好事儿!
我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调整好心态,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按下了通话键,“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头就掀起了滔天的怒意,透过听筒直直喷到了我的脸上。
“下班了不回家,晚饭也不回来做,自己的孩子也不管,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鬼混,你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到眼里?还真当自己是还未出嫁的小姑娘,想干嘛就干嘛啊!赵妍我告诉,十分钟后我要是见不到你,你就永远都不用回来了。”
像是吃了枪药,挥着机关枪便向我无情的来回扫荡,一来就是对我无厘头滔天的怒吼,威胁再加上恐吓,这让我很受伤,而且伤得莫名其妙。
“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耳边便传来了滋滋的声音,我举着电话看了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以着光的速度回了家。
我虽然不怕她,但是毕竟现在女儿还在家,我真怕老妖婆因为我而把怒气转到悦儿的身上,这位奶奶真就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的亲孙女丢到门外。
别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恶毒的想法,只是怎么多年的实战经验下来,我清楚的知道,若是真把我的这位‘好脾气’婆婆惹急了,她还真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更别说,她本就不喜欢悦儿。
只因为性别问题,从她知道悦儿是个女孩儿以后,她就从没正眼瞧过我一眼,对悦儿始终都带有偏见,每次看我们母女两个,我都能从她的脸上看到赔钱货三个大字。
碍于我对楚易的心还没灭,介于我对这家还觊觎着希望,所以我始终缄默着,教着我的女儿楚悦一起,缄默在老妖婆一家之主的淫威下。
刚好十分钟,我准时冲到了家门口,撞开了门,第一时间便冲进了里屋,将正在里屋里玩儿玩具的女儿抱到了怀里,在确定她完好无缺,没哭没伤之后,我这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女儿见我回来了,急忙放下了手里的玩具,高兴得冲到了我的怀里面蹭了蹭。我喘着粗气,抬眼看四周,并未察觉到敌意。
女儿抬起头,瞧见我脸红脖子粗的喘着气,她有些诧异的瞧着我:“妈妈,你怎么了?怎么流了怎么多的汗?悦儿给你擦擦。”
说罢,女儿便拿起桌上的纸巾往我的脸上轻轻擦了一下左脸,又擦了一下右脸,最后再擦了一下我的额头,露出两枚酒窝笑着望我,似乎对她的劳动成果感到十分的满意。
鼻子一酸,我一把将女儿搂到了怀里,眼眶迅速被温热的泪给打湿了。
有一种挫败感在我的心底开始疯狂的生长,疯狂的在我的心中蔓延开来,生出枝蔓,长成参天大树,紧接着便结出了果实,可却是又酸又涩。
我这才意识到,这种挫败感原来名叫——宝贝,我没能照顾好你!
一时之间,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能抑制住眼泪的掉落,将悦儿紧紧抱到了怀里,仍难消解我心中无比的酸楚感。
“咚咚咚~”敲门声乍然想起,等得实在不耐烦的月兰冲到了我的房门口,满脸黑线的用手重重的拍了拍门,再确定我听到了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撸起袖子用力擦了擦泪眼婆娑的双眼,扯出一个笑容洋装很开心的样子,这才把楚悦松开,将她一把抱到了床上,以着往常的口气那般轻轻叮嘱她:“时间不早了,悦儿该休息了,来快躺到床上去闭上眼睛,我就给悦儿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女儿轻快的点着头,便轻快的钻进了被窝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望着我,我将灯光调到最暗,坐在了床头,不顾门外不耐烦得就要发疯的二人,认真的给女儿讲着睡前故事
昏暗之中,我依旧能够看得到女儿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正在黑暗里闪着光亮,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