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嘟着嘴,对着电话那头恼火地呵道:“妈,你能不能把我往好里想想?怎么我每一次孝敬孝敬你们,为你们做点什么,就要被当做狼一样,不安好心呢!”
我还没来得及多争辩几句,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母亲大人熟悉的冷笑声:“你就得了吧你,就你那孝敬的方式我可不敢收,有钱了就给我们两个每人充两百块钱的话费,没钱了就让我给你充五百块钱的话费,合着我们还不赚反亏,你真当你妈妈我傻呢!”
糟糕,老底被对方戳了个遍儿,原来我的小心思早就被母亲大人那双锐利的眼光收入囊中,就我还在这沾沾自喜的夸自己聪明。
“嘿嘿!我这不是做医生的工作收入不高,经济还不能够独立嘛!”我继续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解释道,希望还能挽回王女士的芳心。
对于我嬉皮笑脸的玩味儿话,母亲没有再搭理我,沉默了一会儿,母亲口风一转,声音凝重地问我,最近在那边儿过得还好吗?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母亲的话让我再也嬉皮笑脸不起来。
许久,见我这边儿没有半点动静,母亲有些急了,质问道:“怎么!是不是楚易那小子欺负你了?”
从母亲的声音里我能清楚的想象得到,此时此刻,她那张慈祥的脸眉头紧锁着,焦虑的眼神盛满了忧伤。
不知道为什么,有液体冲撞我的眼角,我的眼眶忽然就湿了,心里十分难过,全是自责和内疚,但我却找不到人诉说我此刻负责的感受。
“没事儿,我好着呢,他才不敢欺负我。”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却控制不住眼眶的液体滑落。
母亲似乎还是听出了我的不安的情绪,但却没有戳破,她压低了嗓子,好像是怕我不高兴,试探性的问道:“你婆婆最近怎么样了?”
“她呀,身体好着呢!还能接着作妖呢!”我好声没好气的对母亲埋怨了几句,低头看着地板上反着光的地板砖,只觉十分的碍眼,便伸出了脚一把将其踩在了脚下。
母亲没有说话,但是我能从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很均匀的呼吸声确定,她在听。
“妈,今天楚易的妹妹月兰来了,还住进了家里,我、我觉得大事不妙!”我将中午梦中惊醒的直觉告诉了我的母亲,希望能够从母亲渊博的知识里得以答疑解惑。
可谁知,今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母亲思虑了许久才幽幽的吐出了一句:“那你就自个儿多保重吧!”
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我还有满腹的牢骚没有得以发泄,便被她直接关上了话匣子,还落了锁,害得我直接憋出了内伤来。
乱入的王宥诚打断了我漫天无聊地思绪。
“赵医生看起似乎心情不大好啊,该不会是还在为了刚刚那个截肢了的孩子而感到自责吧!”王宥诚走到了我的身边,依然还是那副极为讨厌的死鱼脸。
见我一副不想理他的表情,他双手叉腰,还是固执己见的将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刚在手术时,还多亏了赵医生的固执己见,不然那孩子可能就回不来了。”
“呵呵,多谢科长夸奖,要不是您的反对,我也不会坚持下去的。”我见缝插针的呛了他一句,心情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糟糕了起来。
“赵医生还真是伶牙俐齿啊,不愧是我们科的头牌医生啊……”我实在不想理他,拎起地上的包就要走,但这厮却像是看穿了我一般,我的手刚刚抬起,他便又接声再道:“怎么,赵医生这就要走了吗?难道就不打算加点班来弥补一下中午迟到的时间吗?”
“哈!这点迟到扣的钱我赵妍还是出得起的,我在这儿等我的丈夫来接我,就不加班了。”我微笑着怼了他一句,眼前却望着别处,瞧也没瞧他一眼。
但事实上楚易并没有主动请愿来接我,我也没有打电话让楚易来医院为我保驾护航。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单纯的想在王宥诚这个都要奔四却还单着身对单身狗面前狠狠地洒把狗粮,秀个恩爱,好杀杀他的锐气,让他别那么嚣张。
王宥诚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从里抽了一根放到手里夹着,摸了摸左口袋又摸了摸右口袋,最后却是在裤兜里摸到了打火机。
“到了现在,动刀子还会紧张,赵妍,你这心理素质要是让院长知道了,你说会怎样?”他点燃了香烟猛地熄了一口,朝我吐出一口烟雾来,嘴边还轻轻的扯着,那是十分不屑的表情。
我紧攥着拳头,抬起眼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心里就要燃起大火,而被我怒目圆睁瞪着的人却以为是他的话成功激怒了我,突然咧开黑黄色的爆牙齿笑了起来,脸上不屑的表情变得更加的肆虐张扬。
二话不说,我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亲爱的王科长的面前,忍不住地挥起了衣袖,想也不想便直向着那张讨厌的脸上挥去……
我真的很讨厌他这张密布雀斑的死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