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从丞相府出来后,回头看了一眼丞相府的门匾,半夏不解的回头也看了一眼后,问:“小姐,您看什么?”
林织收回视线,摇头,“走吧。”
林织有些心不在焉,半夏总觉得自家小姐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明白。
回去的路上遇碰到了林昭阳,马车停下后,林织还没开口林昭阳便在窗外问:“织儿,君辞没有为难你吧?”
林织掀开窗帘,还没开口便又听到了云峥那张扬不羁之声。
“林兄。”
林昭阳扭头看过去,从马背上翻身下去,行礼道:“小王爷。”
云峥一身红艳艳的衣袍,像个新郎官,红色的发带跟他性格一样张扬,寒风一吹便随风起舞。云峥那狐狸眼看了林昭阳的马,又看了马车,疑惑问:“车内是谁?”
林昭阳一愣,回道:“是在下小妹。”
“林三小姐?”
“正是。”
林织隔着窗帘说:“林织感染风寒,不易面见小王爷,还请小王爷见谅。”
云峥对这等小事一点也不在意,笑说:“如此,那便祝林三小姐早日康复。哦,对了,更应该祝贺林三小姐了。”
林织心下一紧,想要掀开帘子却又收回了手,悠悠道:“多谢小王爷。”
林昭阳扯开话题,“小王爷这是去哪儿了?”
云峥说:“这不是听说谢世子落水后高烧不退,我从西凉回京后带了一味药丸,给他送去后,便去拜见容王叔了,顺道看看玉蝶妹妹。”
容王府嫡女容玉蝶,京城第一才女,是云峥的心上人。
重生一世,听到她的名字还是会心疼,这一世,她如何让云峥喜欢上自己呢?
“小姐,您怎么了?”
林织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摇头微笑便听云峥邀请道:“三日后皇家狩猎,兄弟几个也好久没有在一起切磋切磋了,这是请帖,遇见了便直接给你,省的我还要亲自跑一趟。”
林织掀开窗帘一角,只看到了云峥的红色衣袍,并未看到他的相貌。林昭阳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一眼,含笑道:“多谢小王爷,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吆,几年不见,林兄口气不小哦,那便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回去吧,我再不回去又要被家里的老顽固骂了,我先走一步,驾。”
“小王爷请。”林昭阳看着那一抹红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林织。
“大哥随我一同回府吧。”林织说。
林昭阳便将马儿递给了马夫,转身上了马车。
林织看着大哥的英俊的模样,想到上一世林府被陷害,父亲和大哥入狱,沉冤得雪后也落下病根,父亲归隐田园后,郁郁而终,半年后大哥也因为顽疾去了,母亲承受不住失去丈夫和儿子的痛苦自挂东南枝。
偌大的一个林府,只剩下她一人,最终去了军营,随了云峥。
林织简单与林昭阳说了谢君辞的提议,林昭阳却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道:“他没有为难你就好,眼下看来也确实只有等时间长久一些才能退婚。”
林织:“嗯。”
“织儿,你当真不想嫁他?”林昭阳还是不明白,像谢君辞那样的仙人之姿又博学多识,京城多少女子愿意嫁给他,自家妹妹怎么会不愿意?
他听说皇上下旨赐婚,总算能当着谢君辞的面扬眉吐气一番,让他喊自己大哥了,可小妹不愿意。
“大哥,我还小,不忙着嫁人。”
“先定下婚约也没说立刻马上嫁……”
“大哥。”
林织语气有些生气,林昭阳哄道:“好好好,你说不嫁便不嫁。”
兄妹二人回到府内,林管家呼喊他们一同用餐,林织摆手,“我有些累了,你和爹娘说一声,我先回房休息了。”
“哦。”林昭阳也没强求,拦下半夏道:“去准备点小姐喜欢的端去。”
“是。”
林织前脚回去,后脚半夏嬉笑着端着脆皮烤鸭和小菜来了,林织闻了香味便知道是梦安楼的脆皮烤鸭,她问:“何时买的?”
“这可不是我买的,是谢世子差人给您送来的,还嘱咐小姐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织嘴角一抽,转身道:“谁要吃谁吃,我才不吃。”
“小姐,这可是梦安楼的脆皮烤鸭,您最喜欢的,算起来上一次还是小姐三个月前从五灵山回来的时候吃的,之后您一直跟着六公主做陪读,就再也没吃过了。”
说的倒是挺可怜的,林织回头看了一眼烤鸭,上一世爹爹告老还乡后,就再也没吃过了,最后一次还是在围攻京城前一夜,云峥带她去吃过。
不过那晚,谢景辞也在。
她还记得谢景辞当时说的话。
“你想要大云江山,我可以给你,但是她归我,你可愿?”
当时她和云峥都惊住了,她看向云峥,云峥手里转着画扇,仍旧一幅痞坏的模样,拒绝说:“大云江山什么时候轮到用一个女人来换了?谢景辞,林织可是我大云女军师,即便是大云灭亡,本王也不可能把她给你。”
林织当时被云峥感动了,无关爱情。
谢景辞走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意味不明。
“小姐,尝尝吧,您一天都没怎么吃了,身子哪里受得了。”半夏将她拉着坐下来,筷子递到手中。
林织笑了笑,才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脆皮烤鸭,外酥里嫩,一如既往的好吃。
林织的眼睛有点红,她垂眸轻笑,“也不知道谢先生是如何知晓我好吃食的。”
“这不用特意打听吧,咱们大公子和谢世子往来密切,形同兄弟,自然是大公子时常提起,世子才记下来的。”
“大概吧。”林织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汤水,顿了顿道:“八年前,我在院中梅花树下藏了两坛梅花酿,你挖出来给谢先生送坛去吧。”
半夏震惊,“八年前的酒?陈年佳酿呀,我这就去挖。”
“在东南角。”
“好。”半夏拿着铁锹风风火火的去了。
一刻钟后,她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坛酒回来,“小姐,这么大一坛都给世子送去,会不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