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和子佩对视一眼,俱是不解。
“姑娘此话何意?”
说话间,主仆三人已经回到绛雪居,叶飞鸾此时方道:“老夫人一心想把梅兰妆嫁去齐王府,自然就会想方设法的把我给摘出来。待日后父亲和哥哥回来,她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于我而言,岂非好事?”
子佩‘咦’的一声,“好像是哦。”而后又道:“可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就做了齐王妃,以后就更不把姑娘放眼里了。”
叶飞鸾轻笑,“子佩,你记着,无论身份地位也好,尊荣富贵也罢,都要有命享才行。
子矜听明白了,压低嗓音道:“姑娘,若齐王求得陛下赐婚,表姑娘便是实打实的齐王妃,到时候再动手恐会留下后患。”
叶飞鸾摇晃着茶杯,道:“谁说我要对她动手?她病成那般模样,谁知道何时就一命呜呼了?干我何事?”
她原本是想无声无息解决了梅兰妆,但现在她改主意了。她得借老夫人的手,借梅兰妆和齐王的‘奸情’把以前自己身上的那些污点给洗清。
当初叶飞鸾的确与齐王有情,但她好歹是世家贵女,幼承庭训,未曾忘记闺训。能做出与男人私相授受这样的丑事,也是受了梅兰妆的唆使。所以如今把这个罪名推给梅兰妆,她也不算冤。
……
梅兰妆到晚上才醒过来,神智尚且混沌,就得知老夫人从她房里搜出她与齐王的私信,登时脸色大变。立即就要去畅心院,却被巧玉拦了下来。
“姑娘,您风寒加重,后脑勺有忧伤,大夫叮嘱过要好好休养的,不宜再操劳。老夫人走的时候也叮嘱过奴婢,要好好照顾您。待您好些了,再去向老夫人请安。”
梅兰妆心慌意乱,抓着她的手道:“老夫人怎会突然来我房中搜查?是谁?是不是叶飞鸾,是她举报的我,是不是?”
巧玉被她抓得手疼,皱了皱眉,道:“您病情加重,大姑娘只能带您回府安养,奴婢听说老夫人当堂责问,来春深居的时候就怒气冲冲的…”
梅兰妆咬牙,“果然是她,她害我,她害的我。”
巧玉趁机抽出自己的手,“姑娘,您先喝药吧,把病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梅兰妆呆呆的,至今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落到此种地步。
老夫人又会如何惩罚她?
那些信…
对了,信。
她霍然回首,“信呢?”
巧玉说:“被老夫人带走了。”
“带走了…”梅兰妆喃喃重复着,“她是要毁了,还是…”
她想到一个可能,心口有猛的跳跃起来,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
……
入夜,畅心院。
老夫人刚用完膳,还未歇下。
刘嬷嬷奉上安神茶,道:“老夫人,您真的决定了,要帮表姑娘达成心愿?”
老夫人喝了茶,说:“我一辈子好强,可到头来什么也没争到。眼睁睁看着叶见池继承了侯爵,我的儿子却只是个微末小官,一辈子受人欺压,我不甘心。”
刘嬷嬷道:“可表姑娘擅弄心机,若她真做了王妃,怕是更不会听您的话了。”
老夫人哼一声。
“她父母都死了,要不是我收养她,她什么都不是。纵然她将来嫁了人,没了娘家撑腰,也休想坐稳王妃之位。”
“可梅家还有宗亲。”刘嬷嬷提醒道:“当初他们嫌表姑娘是个累赘才不愿收养,若他日表姑娘一朝得势,难保他们不会前来依附。”
老夫人冷了脸。
“等她入了叶家族谱,成了侯府闺秀,还看得上梅氏宗族?”
叶飞鸾料得不错,老夫人确实是打着让梅兰妆过继的心思。
“表姑娘认了三爷为父,自是荣辱与共。王爷天潢贵胄,便是侯爷和世子,也得俯首折腰。”刘嬷嬷适时的送上奉承话,“到那时,侯府还不是咱们三爷说了算?”
老夫人舒慰一笑。
刘嬷嬷又道:“可是…大姑娘当真愿意放弃这段大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