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对你流氓。”
安然浑身一震,心跳如擂鼓,脑中心中全是他刚刚的那句话。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对自己说了点什么?
宫崎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话中的深层含义,有些不耐烦地询问。
“你吃点什么?”
缩了缩脖子,没了刚刚的抓狂和愤怒,安然低头垂眸,红唇微动,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随便。”
宫崎清冷的眸子看着安然浓密的发顶,薄唇上扬,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安然的下巴。
“我最讨厌人跟我说随便。”
你特么真的以为老天爷是老大,你是老二是不?特么全世界都得听着你的?
心中狠狠地咒骂着,可昨天运动过量,此时的安然已经被额的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
“找点当地的特色菜吧。”
宫崎满意地点点头,放开手指,抬步往外走去。
安然无语地瞪大眼睛,好心提醒。
“宫先生,麻烦您穿好衣服,谢谢。”
好歹他们也是一起进门的,更是住在一起,被外人看到,丢脸的也是自己!
谁知宫崎浓黑的眉梢上扬,薄唇微勾,狭长的桃花眼快速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轻嗤一声,问道。
“你这是在吃醋?”
吃你妹!还吃醋,老娘我最爱吃酱油。
安然收拾一下自己的感情,黑白分明的眸子波涛暗涌,绯色唇瓣红肿却诱人,媚意暗生,神采飞扬。
“对不起宫先生,人都是会变的,我不爱吃醋,只吃酱油。”
可没想到半个小时过后,安然就收到了自己随便乱说话的报应。
“宫先生,这是什么?”
紧咬压根,双手攥拳,双目赤红,目瞪欲裂。
“你说你喜欢酱油的。”
所以你就让人用酱油做了我的饭菜?
宫崎,你够狠!
在心中朝宫崎竖起两根中指,安然暗压下心中的愤怒,沉闷地在桌前坐下,闷不吭声地开始咀嚼碗中的饭菜。
三年时间,她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不过是这点刁难而已,她并不看在眼中,却是早已习惯。
“够了!”
本来是想给女人一个教训,可看着安然若无其事地将那些黑漆漆的东西送进口中,宫崎突然怒气顿生。
伸手将那些饭菜狠狠扒拉在地上,一双厉眸牢牢地锁定女人,怒意滔天,似乎连整个屋子都被那低气压所笼罩,喘息不得。
安然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恍惚,脸色泛白。
双手攥拳放在身体的两侧,连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也浑然不觉。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经受这种侮辱?昨天的车内,房内,以及今天的早餐……
胸口一直郁积的怒气像是星星之火一般,足以焚毁她的神智。
“宫先生,就算您嫖妓不掏钱,也至少不会吝啬一顿饭吧?”
冷笑着抬眸,安然一字一顿地说道,她脸颊染上一抹猩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诛心!
捂着心口后退两步,宫崎一双厉眸蕴满风暴,表情嗜血,浑身冷冽地让人心惊胆战,寒意顿生。
她竟然说自己在嫖妓!
安然旋身从椅子上站起,精致的下巴高高的抬起,当仁不让地跟男人对视。
对,我就是在说你嫖妓,你待怎样?
“该死的!”
宫崎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紧走两步,伸出右手掐住女人那斑痕点点却又纤细白皙脖颈,狠狠地磨牙,怒道。
他三年前就不该让这个多情放荡,水性杨花的女人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怎么?后悔没弄死我?还是后悔上了我?”
内心鲜血淋漓,安然紧咬牙关,缓缓吐出这番话来。
她面容娇俏,杏眸微敛,红唇上扬,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媚笑,可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地凌迟着两个人的心。
“去死吧!”
双目染上一抹赤红,粗重的呼吸招式宫崎内心的惊涛骇浪,阴狠的声音似乎从地狱传来。
脖颈一痛,喉管被人紧紧掐着,呼吸艰难,安然瞪大的眼中满是嘲讽和讥笑。纤细的手指抚上那双绷着青筋的大手。
“用力!”
有种你掐死我!
这变态男人对这种游戏有种痴迷的热爱吧?
宫崎慢慢收紧大手,眼看着女人脸颊憋得通红,却始终咬牙不对自己求饶。他猛然松手,在安然神色迷离之际,俯身低头,攫住那双红唇,狠狠用力。
安然吃痛,闷哼一声,一股浓重的甜腥味充满整个口腔。
她重重推开身前的男人,发丝散乱,狼狈不堪地怒瞪着对方。
就算为了三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折腾了这么多,早够了吧?
宫崎薄唇紧抿,如鹰隼般的厉眸牢牢地锁定女人,寒眸如冰,浑身气势凛冽,生生让屋内的温度下降几度。
却在安然胆战心惊之余,生生转了话题,声音平直却没有温度。
“女人,跟我结婚。”
安然闭上眼睛,嘴角抽搐几下,额角挂上几条黑线,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这人有病吧?没听说今天哪家精神病院开门放人啊?这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
特么,老娘还没活腻!嫁给你是要你弄死我啊!
NOZUONODIE!WHYITRY!
这是她见过天底下最扯的求婚。
伸手一把拍开男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安然冷哼一声,勾唇嗤笑,妖媚的眼睛灿若晨星,耀人夺目。
“宫先生,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想我还不至于嫁不出去。”
单蠢的女人,以为她裙下之臣不少,所以有恃无恐吗?
冷眸一闪,宫崎伸手抬起安然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安然受伤流血的红唇,让她跟自己对视,森然的冷意渗入骨髓。
“你千方百计的勾引,不就为了这个目的吗?”
他没嫌弃这女人水性杨花已是仁慈,这女人竟敢嫌弃自己!
安然恼恨地别过脸,转身往屋内走,不想要继续跟着疯子打交道。
“站住!”
嗜血的冷芒一闪而过,双手握拳,男人俊逸的容颜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冷漠,薄唇轻启,如同地狱的呼声,让人心悸。
安然莲步轻移,似乎浑然未觉,可内心波涛汹涌,并不如面色那样风平浪静,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绝对不会跑来S市这一趟。
轻轻地叹息一声,她早该知道的,三年前这男人就张扬拔戾,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成熟狠辣。少了当年的青涩和稚嫩,如今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遇神杀神,遇佛斩佛。
这样的人,从来都将一切握在掌中,哪能放任自己在他眼皮底下晃荡?
苦笑一声,如今她还有后悔的机会吗?
屋内一下静谧下来,似乎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闻。
收敛了心情,安然瞥了一眼脸色黑青的男人,拿出一套简单大方地外出服换上,踩上一双精致的十公分高跟鞋,更衬得肤如凝脂,足如玉雕。
双手交叠,袅袅娜娜地站在宫崎面前,美目连闪,掩下心中的极端厌恶,轻声细语。
“我要去参加主办方商业活动。”
说是请求,不如是通知。
现在才下午一点,应该赶得及。
男人如同墨染的剑眉高挑,猝然抬头,就算窗外高挂的太阳也无法抵御他周身遍布的刺骨寒气。黑白分明的瞳孔席卷着怒浪,脸上却挂着勾魂噬魄的笑容,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如果我说不呢!”
安然脸色一变再变,紧握双手,牙关紧咬,浑身气的颤抖不已,声音瞬间拔高几度的尖锐。
“宫崎,你这是软禁。”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宫崎冷笑一声,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神陡然凌厉,一双凤眸眯成一条危险的弧线,语气森然。
“是又怎样?”
他就是光明正大软禁了她,她又能怎样?
是啊!胸中拥堵的怒意突然像被刺中的皮球,一下子委顿下来,像只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
是啊!就算软禁了自己,她又能怎么样?从这里冲出去?
她心中嗤笑一声,如果真的那样做,她毫不怀疑这男人会毫不犹豫地拧断自己的脖子。
突然之间的一切挣扎似乎都只是徒劳,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安然忙乱地闭上了眼睛,没了继续坚强抵抗的决心,只是疲惫。
“宫崎,你究竟要做什么?”
这么长时间猫捉老鼠一样的逗弄,实在是够了!
“我说了,跟我结婚。”
男人薄唇轻启,犀利的目光让安然忍不住头皮发麻,可她此时无心纠结这些,眼中狼狈一闪而逝,语气苍白,声音柔软。
“三年前算我错,放了我,好不好?”
既然当年已经离开,他们何不桥归桥,路归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三年前!
这三个字让男人眼中又一次卷起风暴,冷哼一声,刀削斧刻的俊脸刻薄寡情,凉意透骨。
“放了你?”
尾音上挑,似乎带着疑问,却在安然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做梦。”
似乎从天堂一下跌落在地,安然眼中的火光瞬间熄灭,眼中划过一丝晦暗的异样。
而宫崎却再也不看她,转身径直出了房门,落锁。
宽大的房间如同一座华丽的牢笼,将安然圈禁在此,心中所至,皆尽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