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见自己男人出来了,立马抹着泪,嚎哭道:“我说孩子他爹,我真是不想活了。从我嫁到你们白家,操持了十多年的家务。我有说什么了吗?
你这得了病,我也让你躺在床上休息了,却被这贱蹄子说我良心黑啊。
说白了这后娘不好当,我为她们两姐妹好,这才找的好归宿啊,还要我怎么样啊?”
姚氏这么一哭,还算年轻面容透着几分楚楚可怜。
白水到底是个糙汉子,见状心都软了下来。
他看了两姐妹一眼,叹息道:“闺女啊,你们可算是误会你娘了。爹跟她想的一样,都以为这病没那么严重,歇息下就会好起来的,没想到这身子骨不中用啊。”
白糖听了这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白甜却是义正言辞地迎上他的目光,纠正道:“爹,您可别被这后娘给骗了,她当着你的面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白水愣了愣,其实闺女说的这个道理,他也是明白的。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女儿陌生的像是外人,又好像是一下长大了。
姚氏被泼了脏水,立马跳着脚反驳:“白甜,你少在那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居然把我孝敬你奶的那十两银子拿回来,你还是不是人啊。”
这话说的,白水的脸色又有些尴尬了,他疑惑的看着白甜。
就见白甜好笑的质问:“爹,关于我二姐的彩礼钱跟我卖身的钱,你清楚吗?后娘敢用这个钱来孝敬奶,她怎么不把自己给卖了?”
白水愣了愣,原本头便昏沉沉的,眼下听了这话,更加的懵圈。
“甜甜,你说这钱是卖身钱?你二姐的彩礼钱是她保管没错,但你这不是卖身钱啊,这是你娘特意托人给你找的好去处。爹,听说在王府做事,吃得好穿得好,以后还能匹配护卫。”
白甜这下明白了,这爹挺糊涂的,就这落洞百出的理由,都能把他个忽悠过去。
“爹,这后娘都签了卖身契,你确定这是好去处?” 白甜沉着脸反问。
姚氏此刻有些害怕,她发现一向泼辣又嘴利的自己,居然说不过这个小蹄子。
她垂着眸,都不敢抬头去看一旁的男人。
白水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孩子他娘,孩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说辞跟你的说法不同啊。那几天我在镇上干活,怎么回来后家里就变天了?”
姚氏呆呆的看着他,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相公,居然为这个臭丫头说话。
果然血缘关系是抹不掉的,不管她怎么吹枕头风,他还是向着这两个臭丫头。
意识到这个问题,姚氏眼珠子转转,拍着大腿嚎哭道:“白水啊,我,我这也是被人给骗了,是那中间人说是享福的去,我若是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会让白甜去王府啊。
好在,她现在过的不错,要不然我这愧疚的都无法生活了。”
她说的声泪俱下,脸上挂满了数不尽的懊悔,看得白水这个糙汉子,心又软了几分:“你真是糊涂。既然这事情已经这样了,这钱给白甜留着,以后当她的嫁妆。”
姚氏没吭声,没人看到她的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
岂有此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门道,攒的钱。
见她表情不对,白水继续游说: “孩子他娘,两姑娘家都出去了,以后她们的钱别拿了。至于我挣来的钱还是交给你的,多攒点钱留给小四上学堂用,和姚亮将来娶媳妇用。”
他说的小四便是他跟的姚氏生的儿子白淘,现在已经六岁了。
姚氏终于忍不住了,开口便是怨气冲天:“你以为挣钱那么容易?你每天都是干一些苦力活,一年也攒不下多少钱,现在娶个媳妇要十来两银子,哪来的钱?
老大都还没有娶媳妇,你倒是装大方,居然还说把钱给她们存着。你去问问谁家的闺女不是用来牺牲的?再说了,我们养了她们十几年,就收了彩礼跟王府钱,又能怎么了?”
白水被数落的脸色有些难看:“好了,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就这样也就过去了,你果然是偏心眼,还说当我们是一家人,结果还是偏心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给钱也行,以后这白甜的月俸必须发我手里。”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她瞅着白甜的那张俏脸,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继母,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同意了,明明是我每个月辛辛苦苦挣来的月俸,凭什么要交给你?”白甜抗议。
算算她进王府一个月了,也快要发第一次月俸了。
这不还没发到手,这继母就惦记上了,岂有此理。
她可不是原主,任由着人随便欺负的主。
她可不会签这种不平等条约的。
“你说什么?你奶的十两银子你拿回去了,每个月的月俸还不上交给我们,你翅膀硬了,想要飞天。”
继母的儿子姚亮也冷声附和:“你如果想飞出去也行,直接从这个家分出去好了,就当我娘没你们两个女儿。”
反正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谁怕谁啊。
“这可是你说的,分就分。以后各过各的,白家人的事白家人管,你们姚家人的事我们也不掺合。”
姚氏听了这话气得恼羞成怒,立马尖声叫了起来:“白水呀,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闺女,居然这么对待我。好歹我也拉扯了她好多年啊,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白糖也是气的直摇头:“娘,妹妹的钱就不要再剥削她了。妹妹若是不攒嫁妆,以后从王府出来怎么嫁人呀?”
白甜惊讶,姐姐这一刻脑袋倒是清醒了。
她配合着演戏,掐了自己一把的大腿,眼泪汪汪:“大家快点过来看啊,我家继母啊,不还我二姐的彩礼钱,背着我爹将我卖了,还惦记这卖身钱。
现在还想占我的月俸。她若是觉得这份差事好做,怎么不把她儿子卖到王府里面当小厮呢?”
白甜心想着,让你这朵老白莲装白莲是吧。
她也会呀,她学着她的样子,现学现卖,拍着大腿,清脆的嗓音大声的吼着。
那有辨识度的声音,立马响彻山村,吸引了一大堆的村民观看。
眼下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村民们都端着碗出来看热闹。
有些人看不下去就道:“我说你这后娘的也不要太过分了呀。卖身钱你也敢拿着,真不怕烫手吗?这丫头以后还得嫁人了,就让她自己攒个嫁妆呀。”
“就是,你就是想给大儿子娶媳妇,那也得你们自己攒。姑娘家的彩礼钱本来就该带走的,要不然这在婆家过不好,可没钱傍身啊 。”
“都说后娘刻薄,可真的是呢,看来她以前的好都是装的。”
姚氏的脸色青白交错,她愣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求救的看着一旁的男人。
白水也不喜欢自己的家事,被人围观议论,立马冲着那些人挥了挥手:“大家误会了,没有的事啊,都赶紧回去吃饭吧。”
“都散了散了吧。”
白水打完圆场,扯着自己的媳妇回屋拿彩礼钱还给白糖。
这场口水仗,终究是白甜占了上风,她勾着唇冷笑,这老爹不至于过于糊涂,还有得救。
只是这继母这次输得这么惨,怕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她白甜可不怕,领教过她的手段后,也不过如此。
以后,她的人生目标就是多多的挣钱,孝敬老爹,跟关照自己的二姐。
至于其他人,跟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