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棠郡主摔在地上，忽地突出一口血。

她痛，还慌乱的捂住肚子。

“大夫，找大夫……”

又紧紧抓住丫鬟手，“回府，回府！”

丫鬟也害怕。

更清楚此行目的。

可谁知道，每一次冷言讥讽都没有反应的人，今天会出手。

还一击致命，直接打在了郡主腹部。

莫云涵以竹竿为剑，与紫棠郡主暗卫拼杀不落下风，甚至还反手夺过其中一人的剑，反手将其绞杀。

三个暗卫，不过瞬间就倒在地上。

莫云涵一步一步走向紫棠郡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看着她身下流出的血。

“小产了么？”

“……”紫棠郡主瞬间惨白了脸。

尤其周遭还有人。

乞丐，行人。

她的状况瞒不过，更堵不住悠悠之口。

她今日不应该来的。

莫云涵以竹竿挑起紫棠郡主的下巴，“总有一日，这天下将不会再姓荣，你所依仗的一切，都将成空。回去跟狗皇帝说一声，我莫云涵自此与东荣一刀两断，不灭东荣、誓不为人！”

莫云涵说完，反手将竹竿射向了马车，那竹竿穿透了马脖子，又穿透了另外一匹马，钉在了他先前坐在角落的墙壁上。

马儿吃疼，发出刺耳的声音。

前脚高抬，乱窜几步后膝盖一软瘫在地上，抽搐几下没了气息。

等紫棠郡主等人回过神的时候，早没了莫云涵的身影。

“……”

他去了哪里？

“郡主！”丫鬟轻唤。

“回府！”紫棠郡主叫出声。

她心里清楚，孩子没了丢人。

莫云涵说出这样子决绝断义的话，带来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紫棠郡主前脚才走，莫云涵的话很快就散播开。

莫云涵常年不回莫家，她怀的孩子是谁的种？还皇室郡主，居然红杏出墙与人通奸，又有人感慨，若是大将军还在，窦大小姐和无双公子，那才是金玉良缘，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若是窦大将军还在，其它几国岂敢屡屡犯东荣边境。

太子去凉州振灾遭遇山匪袭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朝堂震动，三国齐犯边境，东荣莫非真要变天了？

莫云涵临走前前往了将军府老宅，如今将军府早没有五年前的繁荣，处处瓦片落地，杂草丛生。

也没有了窦瑾爽朗大笑，与人打斗的声音。

更没有人站在屋檐下，风情无双的看着他笑，温声细语说一句，“你来了！”

窦瑜的爱慕从不热切，但他能够感觉到，她心中有他，看他的眼神带着笑意和温柔，和别人的客气疏离完全不同。

走到窦瑜曾经住的院子，院子里的东西早就被搬光，后又被宵小偷窃，值钱不值钱一件不留。

“瑜儿，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铮！”暗箭袭来，莫云涵纹风不动，伸出左手，二指捏住了利箭，又以极快的速度飞射回去，利箭破了再次射来的利箭，直刺那蒙面黑衣人咽喉。

“咚！”重物落地。

随同黑衣人个个心惊，毕竟以他们的本事，莫云涵能空手接利箭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且莫云涵会武，但从未透露出来，他武功超绝，内功深厚。

厮杀一触即发。

莫云涵一掌劈开一根柱子，露出里面的两柄长剑。

“君子、玉女剑！”

要知道这两柄剑早就消失无踪，无人知道去路，却不想它们在将军府，还被尘封在一根木柱子里。

莫云涵抽出君子剑，剑刃亮白炫目，剑起之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一剑致命。

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莫云涵慢条斯理的擦着长剑，可惜的低喃一声，“可惜脏了瑜儿的院子！”

拿着长剑出了将军府，几个跃动间，再不见其踪迹。

莫云涵到的时候，荆怃然意外也并不意外，默不作声迎他进屋子，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给他沐浴，准备好衣裳，还有盘缠。

等莫云涵梳洗好出来，吃了东西，拿了盘缠朝门口走去。

站在门口，屋外飞雪连天，莫云涵忽然说道，“至此我们两不相欠！”

“……”

荆怃然愣在原地，等他再回过神来，早没了莫云涵的身影。

“两不相欠，是连友人都不是了么？可是重卿啊，我欠你的怎么还得了……”

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涉及窦瑜性命。

如何两不相欠？

莫云涵那一番言论，确实让不少人骂他糊涂，怎可让莫家因为他陷入风口浪尖，也让不少人赞他一声血性。

可惜窦家已亡，佳人已逝。

莫云涵对此压根不在意，他去的方向是凉州。

他要去寻那帮敢刺杀太子的山匪，问他们敢不敢再干一场大的，比如谋反……

腊月初九

窦瑜早早起来，梳洗好，吃早饭。

一边听韩婶说哪些东西已经准备好，等明日搬去新宅再重新添置，这边要留下谁……

窦瑜想了想才说道，“你问问黄芪是要留在这边还是去府里，至于其他人也是一样，问问她们的意思！”

她忙着去朱玉莲那边给赵阿贵治病。

怕朱玉莲有些东西舍不得买，她还自己准备了一些。

罗诚早早就在门口候着，见到窦瑜恭敬的搭好矮凳，窦瑜上马车后还寻问了句，“窦大夫，您坐好了么？”

“嗯，出发吧！”

朱玉莲昨日回来就喊了人帮忙给赵阿贵洗澡，换上干净的衣裳。

赵阿贵看着脸上都是伤痕的朱玉莲，好几次想说点什么，朱玉莲都避开去，让两个孩子守着。

从未得到过多少父爱的孩子，半大不小，还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根本就不愿意留下，呆一会就颠颠的跑去找娘。

赵阿贵躺在炕上，看着这屋子。

宽敞、明亮，处处收拾的干干净净，他的心却格外空无。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想着等身子养好，总能弥补。

窦大夫医术高超，一定可以治好他的，一定可以……

窦瑜到的时候，见朱玉莲眼下淤青，显然昨夜一宿未睡。

她看了朱玉莲一眼，没有多言也没有多问。

朱玉莲连忙去煎药。

朱家三兄弟都过来了，还带了下人过来帮忙。

窦瑜给赵阿贵把脉，检查身体。

“窦大夫，我能治好吗？”赵阿贵问。

“配合治疗，可以的！”

赵阿贵闻言松了口气，他朝门口看去，见朱玉莲端药进来，他喝药前对朱玉莲说道，“玉莲，等我治好了，一定对你好！”

朱玉莲端着药碗的手一顿，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又毫不在意的应话，“好！”